風(fēng)的角度
早春,如果去桃園,不期而遇,一面暖暖的心旌猝然于春天迎風(fēng)招展……用真情和詩意導(dǎo)引著我,找準(zhǔn)嘴唇的位置,找準(zhǔn)心的位置,找準(zhǔn)謳歌的音調(diào)和飛翔的方向。
不必靠近,也不必觸摸,就這么柔情地守望。
春意盎然的果樹,那些在微風(fēng)中顫動的花瓣和嫩葉,以及在透明的春光里翩躚的身影,留下的一道道曲線,構(gòu)成的畫面像一張巨大的五線譜,任由風(fēng)向的變化而變化。
遠(yuǎn)眺,還有更多的花兒在綻放,還有更多的蜂兒在枝頭盤旋。
激情于寧靜中蘊(yùn)育,寧靜中激情的N次爆發(fā),使期冀具有了鐵質(zhì),使情緒具有了張力,使春天具有了速度?梢韵胂,揚(yáng)起的羽翼,定然是柔情似水的燈盞,朝著朝思暮想的方向,綿延不斷地達(dá)成人們新鮮欲滴的企望;可以想象,這些傳播花粉的精靈,定然能為時間,為這個美麗的季節(jié)留下永恒的記憶。
早春感受著風(fēng)的角度,閑庭信步,聽蜂鳴如歌……
果園深處
果園的深處,是沙崗。追溯時光,它的深處,還是沙崗。
十五里沙崗,好像沙塵暴歌唱時,從茫茫大漠中卷過來的一葉生命之舟。
當(dāng)初,不知是誰的主意,亦有可能,是上天有意作出的安排——讓這沙磧之上萌動出一片綠色。
不屈靈魂,掙扎出一個美麗的夢。
從那個時候起,每年的早春,十里沙崗盛開的桃花,如同不熄的渴望燃起的一團(tuán)火,用它溫暖的光輝,驚醒每一個冬天;用它綻放的冷艷,送走了最后一個寒流。
若干年來,桃園深處的秩序和詩意,常常是用綠色和艷紅來表達(dá)。召喚著人們,向春天進(jìn)發(fā)!
“巷”上的春耕
一直至今,我依然滿懷惆悵。
不知道桃園的旁邊,那些村莊,為什么叫“巷”。
由南向北,一個叫“許巷”,接下來的叫“儲巷”和“孫巷”,后面還有一個叫“黃巷”……
這些叫“巷”的村子,與桃園毗鄰而居,仿佛一對親兄弟,南飲蟒蛇河一河之水,北以皮岔河同一支清流灌溉田園。
春天微冷的陽光下,桃花瓣握在手中,真切的濕冷,至今記憶猶新。
而這時候,“巷”上的春耕也要開始了。后來,種子在時間律動的浸泡中發(fā)芽、落谷。再后來,秧苗一畦畦青青地長在水田里,人們把它拔出來,碼齊了,扎成一小捆一小捆,用肩挑,或用船運(yùn),送至已經(jīng)耙好的水田里。
插秧的人,是節(jié)奏明快的舞者,彎著腰,左手抓秧、捻秧,遞到右手,再一根一根地插下去。
然而,插秧的人,又像浪漫的畫師,妙手丹青,讓秧苗就這么精神地整齊地長在稻田里,吸足了綠肥,喝飽了田水,之后,會拔節(jié)、抽穗……
純真的氣息
早春,來到桃園,立時會有一種觸動:色香。
那是顏料難以調(diào)出來的色彩,是言語無法表述的芳香。
燦爛在藍(lán)天下、果園里,桃花梨花,擁擁擠擠,感知到了色彩的力量。遠(yuǎn)眺果園的四周,仿佛一片片金黃在奔跑,浪花翻滾,后面推著前面,忽爾前面又推著后面,鬧鬧嚷嚷,純真的氣息也就濃烈地散發(fā)出來。
騎著單車,從建湖的洪橋一路朝南,從春走到秋,空氣中常常是兩種味道,混雜一起。
一邊是稻花的香味,一邊桃、梨果子的香味,和著微冷的風(fēng)撲面而至,馬上會想到:“半江瑟瑟半江紅”的詩句來。
果樹和稻谷,前赴后繼,這兩種香味,千年不變。
年復(fù)一年,渴望,生命的繁衍,充盈連年。